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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情人的廣告人 四
開完會，虞總讓寒水石留下來，然后把門關上，對他說：“真沒想到，寒水石是這么一個有心的人，對房產(chǎn)市場也很有見地。”
寒水石說：“虞總過講了，其實我只是瞎掰，不知深淺而已。”
虞總說：“這可不是，聽說你買了很多房地產(chǎn)營銷方面的書。”
寒水石說：“是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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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 虞總說：“現(xiàn)在的書都很貴的，錢不夠用吧。以后要看書，可以到我這兒來借。”她指了一下旁邊的書柜。 寒水石說：“多謝虞總照顧，還可以將就吧。您這兒有這么多營銷方面的書，我以后真得多借些看。”
虞總說：“這些錢你拿上，改善一下生活。”隨手把500元錢遞給寒水石。
寒水石一時不知所措，他覺得自己沒有值得讓老總給他塞錢的理由。他從小到大，都沒有無緣無故地要過別人的錢。連忙說：“不不，謝謝虞總，錢就不要了，沒錢我可以借的。”
虞總說：“拿上，這是公司的一點心意，剛到這邊來，要用錢的地方很多。”然后又往寒水石手里塞，寒水石眼淚在眼眶里溜溜地轉(zhuǎn)。
他覺得虞總是一個很不錯的老總，并沒像老王說的“天下老總一般黑。”
虞總?cè)o他錢的時候，身體如此的接近他，他能聞出女人身上溫暖的香味。在推讓虞總的手的時候，他想起他幾乎一個冬季沒有接觸過女人了，他緊張地他接下了錢。
同時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真他媽丟臉，看起來虞總年齡也不過大自己兩三歲，怎么就這么就當了自己的老總，并且還要給他塞紅包。
“你坐下，”虞總對寒水石說，“有一件事，你這幾天想一想，公司下一步如何發(fā)展。”
對公司來說，這可是一個重大課題，寒水石說：“我剛來公司不久，這個我可能不敢說什么。”
虞總說：“就是因為你來的時間不長，才會旁觀者清呀。”根據(jù)虞總的經(jīng)驗，往往剛進公司不久的人，才會發(fā)現(xiàn)公司的問題，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議。時間長了，人就會安于現(xiàn)狀。同時，他也覺得寒水石不像一個以前沒有做過廣告這行的。就又問，“有人說內(nèi)地的公司從理念上要比本土領先10年，是不是這樣？”
寒水石能從這微妙的問話里，嗅覺出虞總想知道他是不是原來在內(nèi)地做過廣告。他就順勢把這個外衣披上，其實從第一天，他的謊言已經(jīng)讓他騎虎難下了，他只有拼命地從內(nèi)到外地打造自己。
寒水石說：“其實不然，要說領先，只能是信息領先。不能說內(nèi)地的廣告人聰明，只是信息不對稱造成的。而信息，在現(xiàn)在看來，越來越透明了。廣告與營銷這一行業(yè)，是一個以智力為主的行業(yè)，它要的是人的智慧，不斷創(chuàng)新的智慧，只要有人才，就不會有什么差別。像虞總這么重視人才的人，這么包容的人，是不會比別人落后的。”
虞總說：“是嗎？你也這樣認為？”
寒水石見虞總一直很欣賞地看著自己，有些得意也有些不自在。見下面也沒什么話說，就說：“如果沒事了，我就先走了，虞總您忙。”
虞總說：“好的，那你就對公司的發(fā)展戰(zhàn)略多提一些意見。把想法寫好后拿給我看，什么時間都可以。以后有空就常來聊聊，不要拘束。哦，星期五，就是明天上午有一批實習的學生要到公司里面試，你要過來。”
“我也要來面試學生？好的。”寒水感覺虞總有意在抬舉他。
他走出來后，他還能感覺到虞總欣賞他的目光。他突然覺得之前讓他不敢正視的虞總，這么親和。他第一次這么近接觸虞總，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個事業(yè)女人的特有氣息，這是他十分喜歡的氣息。
回宿舍的路上，寒水石甚至開始琢磨，虞總是不是喜歡自己？小說、電視里經(jīng)常有女老板愛上她的職員，男職員就公雞變鳳凰了……隨后他又覺得這個想法很可恥。
寒水石回到宿舍里的時候，蝙蝠已經(jīng)躺在床上。一個多月了，寒水石第一次見蝙蝠回這么早。
蝙蝠說：“策劃部忙不忙？”
寒水石說：“挺忙的，怎么了？”
蝙蝠說：“你們策劃部還招不招人？”
寒水想起虞總說明天有學生來應聘，就問：“不清楚，你要介紹朋友進來？你可以直接找曹野問一問。”
蝙蝠說：“是我想去。”
寒水石說：“你不愿意在客戶部干了？”
蝙蝠說：“每年這個時候公司都會招進大量的業(yè)務員，然后辭去一批業(yè)務員，每個公司都這樣。羅經(jīng)理說了，有業(yè)績的就留下了，沒業(yè)績就可以走人了。業(yè)務員在公司他媽的都是三等公民。”
寒水石說：“你每天這么辛苦，早出晚歸的，業(yè)績還不行嗎？”
蝙蝠說：“業(yè)務哪有那么好做的。”停了一下，又說，“業(yè)務員每月的基本工資只有400元，連乘公交車的錢都不夠。你瞧我，一雙不爛的襪子都沒有，最多兩個月都要穿破一雙鞋子。要不每晚打短工哪有吃飯的錢都沒有，我跟別人都沒說過，我每天晚上都是到一家餐館打工，報酬就是一頓晚飯。這幾天，到處都是應屆畢業(yè)生，打短工的也多了，飯館的老板告訴我今晚不用去了，唉，真是福無雙致，禍不單行。”蝙蝠神情有些沮喪。
寒水石說：“早上也是到那餐館去打工嗎？”
蝙蝠說：“不，早上是到車站幫票販子排隊買票。排兩個小時的隊，可以買兩張票，一張票給10元錢。”
蝙蝠自言自語道：“烏魯木齊的消費水平，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是排行前幾位的。1000塊錢，在這兒可干不了什么，一盤拌面就7塊錢。如果沒有房子住，日子根本就沒法過，我在這里有個工作，主要也是想有個安身的地方。”
寒水石想到自己剛來時，險些流落街頭。真那樣，或許還不如蝙蝠，蝙蝠其實應該是一個生存能力很強的人。
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，寒水石說：“早點睡吧，熄燈了。明天我?guī)湍銌栆幌虏芙?jīng)理。”
房子里又沉寂了下來，蝙蝠依然靠在墻邊，眼睛空蒙地望著黑漆漆的一邊。
第二天早上，寒水石在辦公室打掃衛(wèi)生，曹野進來了就問寒水石：“昨天虞總把你留下談話了？”
寒水說：“是的。就問我來公司這么長時間，對公司的環(huán)境能不能適應”寒水石避重就輕地說。“我說公司領導，特別是曹經(jīng)理和王老師照顧的挺好的，工作很開心。”
一邊的老王就說：“虞總是不是很賞識你，晚上沒去酒吧？啊，嘿嘿。”
寒水石就說：“我們部門還要不要人？”
曹經(jīng)理說：“要，今天就有學生來應聘。”
寒水石說：“客戶部的一個姓李的，外號叫蝙蝠的想來咱們部門。”
曹經(jīng)理說：“客戶部的人，是鉆石我們都不要，這是原則性的問題，別人不要的人我們?yōu)槭裁匆渴玛P策劃部的尊嚴。哈哈，是不是，老王？”
老王說：“就是，就是。聽鞏經(jīng)理說蝙蝠的家境很可憐，父母都去世了，家里有一個老奶奶，還一個妹妹在新大上學。”
曹經(jīng)理說：“天下可憐的人多得是，我都恨不得去坐臺了。哈哈哈，老王，你說咱們兼職去坐臺也能掙上錢花嗎。哈哈，你他媽的，老王你不行，瞧你這副德行，去坐臺可沒人要你。”
老王正要罵曹野幾句，辦公室通知策劃部三人都要去面試學生。
曹野說：“寒水石，知道我們策劃部最缺什么嗎？老王，你說。”
老王說：“缺一位靚妹，現(xiàn)在部門是陰陽不調(diào)。”
曹野大聲說：“對，太對了，寒水石，老王，兄弟們不要看走眼了。”說著幾個人一塊出了辦公室。
其后的幾天，寒水石和蝙蝠相遇時，都沒有再提關于蝙蝠到策劃部的事情。其實蝙蝠已經(jīng)從寒水石的眼神里看到了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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